薛迟 发表于 2024-10-16 02:56:51

中国金融改革:守住底线思维 警惕制度套利(转载)

  
  我国金融业的发展与经济发展步伐高度一致,在经济转型发展、谋求改革红利之时,金融业也迎来了改革深水区。最近,金融改革及其带来的新红利成为业界讨论的热词。在博鳌,多位专家学者将“金融改革与放宽监管制度”作为一个命题开展了一次辩论。而在更多业界人士看来,金融改革成功的标志可以量化,更有路径可循。在改革过程中,要严守系统性风险底线,要防止因监管缺位带来的市场过度创新和自由化,要摸清改革试点地区存在的问题,要追求改革红利,但不要以制度套利……
  成功的标志
  要衡量金融改革是否成功,利润增长能力与风险抵御能力都应该是参照物。
  在被问及我国金融改革成功的标志是什么时,清华大学中国与世界经济研究中心主任李稻葵说了三句话:风险底线守住了,百姓财富增值了,资金出口变多了。表面上看,这些目标不难实现,实际的情况则复杂得多。
  先说金融系统的风险底线,李稻葵认为这也可以被称为“底线思维”,“虽然很多人认为广义货币存量不能被看成是风险,但我还是认为,居高不下的广义货币存量本身就蕴含极大风险,这一存量与GPD之比为190%,高达16万亿美元,虽然短期30%被央行锁住,但始终威胁宏观经济稳定。这些货币存量是流动性,可以随时转换成其他的财产形式,而流动性的冲击,短期内可以形成资产泡沫和物价上涨,或者出现资金出走,都有可能造成一国经济巨幅波动。因此,从现在起,应该有个系统的办法来防范风险。核心是控制商业银行资产的扩张,扩大债券市场,基础是企业破产程序的改革。”
  谈到让企业破产程序改革,李稻葵引出了百姓财富保值增值的话题。他认为,在这一点上,资本市场尤其是股市,最该练好内功,“A股市场中一些基础的法律法规仍处于缺位状态,股市表现之所以不好,说到底是投资者权益没有受到应有的保护。一些公司从IPO就开始造假,上市之后接着做假账、搞内幕交易、很少分红。严管是提振这一市场的良药,政府要真正发挥作用,真正当好裁判,自己不会踢球,但一定要把规则制订好。而企业破产程序的完善也有着重要意义。”
  对于国内资金要逐步“走出去”的话题,李稻葵认为,大量境内财富缺乏出口,只能在国内追逐现有投资渠道,这才导致了房价的屡调屡涨。“现在国内有一些QDII产品,但在国际金融危机之后,这些产品摆在那里少有人问津,监管者更是出于风险考虑,给这些产品贴上了一些标签,这很悲哀。其实我们可以给资产达到一定规模的客户,提供一条出海投资的路径,比如对单一账户资产超过1000万元的客户,允许其将账户中500万元人民币换成等值美元出海投资。这既减轻了外管局的外币管理压力,又给国内资金提供了更多参与全球投资的机会。”
  舞步与套路
  目标已经划定,改革则需要步骤。在此方面,众多业界人士给出了近似的看法,比如“利率市场化”、“汇率市场化”、“资本项目可兑换”等,不过,参照一些国家金融改革的经验和教训可知,在金融改革(或称创新发展)的浪潮中,一旦监管缺位或者滞后,市场必然过度自由化,最终甚至出现好事变坏事的局面。
  就在上周,国际三大评级机构之一的惠誉将我国长期本币信用评级从“AA-”下调至“A+”。惠誉注解称,基于中国金融稳定性的风险正在逐步增加、地方债务问题在去年再度恢复增长、财政收入不稳定及控制通胀能力不佳等多方面因素,决定下调中国的评级。惠誉指出,中国包括各类影子银行在内的信贷规模可能在去年底达到GDP的198%。在截至今年2月的12个月内,仅有55%的社会融资规模采用了银行贷款的形式,这加大了金融风险。
  且不论下调我国长期本币信用评级这一行为,惠誉基于怎样的考虑,一些国内的分析人士认为,这或许并不是坏事,至少能够给决心在金融改革中“大干一场”的人们提个醒——金融市场始终有别于其他市场,必须在政府的监管之下有序运作,否则走得越快,离实现目标就越远。有学者就担心,地方政府的换届改选或将促动新一轮“铁公基”投资热,会带来地方债务旧账垒新账的情况,此前一些银行表外业务和信托已牵扯其中,而银监会此前出台的“8号文”也提示了相关风险。
  “我们要通过改革,将所有表外业务纳入到监管范畴之列,统一监管,不能有漏洞和死角。在我国,金融市场的监管者众多,央行、银监会、财政部、外管局、证监会等各管一摊,势必会出现三不管、四不管地带,而金融交易又异常复杂和无孔不入,这就需要建成一个大的金融监管协调委员会,有一支知识储备扎实和实操经验丰富的监管队伍。”李稻葵表示。
  在这一点上,全国政协委员、华东师范大学终身教授黄泽民体会最深。他曾在全国政协十一届三次会议上提交了《关于建立一元化的金融监管体系》的提案。至今三年过去了,我国金融体系的混业经营早已不适应分业监管,因此在今年的全国两会上,他再次提交了要合并三会、构建统一的金融监管机构的提案。
  但他同时指出,在金融市场上,地方政府的手也不能伸得太长。“据我了解,很多地方金融机构之所以发展得不够好,很大程度上是体制机制所限制,比如说地方政府甚至持有这些金融机构100%的股份,这些机构的人员调配、业务的开展都要受政府控制,导致金融机构失去了自主判断业务、选用人才的权利。”李稻葵表示。
  试点的分量
  “由于积累的问题来自多方面,劝说既得利益者参与洗牌难度又异常之大,因此改革仍需规划,步伐仍需稳健。”在谈到金融改革时,北京大学中国金融研究中心副主任吕随启这样表示。较之金融改革的宏观路径,他更关心地方试点出现的情况与问题。在其看来,推动地方金改首先还是要“望闻问切”,而在选取试点时应规避人为造成地区经济发展不平衡的情况,改革红利应全国共享。
  2012年3月28日,国务院决定设立温州市金融综合改革试验区,批准实施《浙江省温州市金融综合改革试验区总体方案》,并确定了规范发展民间融资、加快发展新型金融组织等12项主要任务。但在过去的一年多时间里,温州企业资金链依旧脆弱,“两多两少”(即民间资本多而投资渠道少,小微企业多而融资渠道少)情势依旧严峻,小贷公司、村镇银行等民间金融机构的发展速度又低于预期,更令人担忧的,是银行业在这一地区不良贷款余额不断攀升,进而导致银行与外地商人谈温州色变。据了解该地区情况人士透露,今年春节过后,温州一些小微企业由于资金、人力、订单等要素缺位,至今无法开门做生意。
  对此,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金融研究所副所长巴曙松表示,在整体实体经济“去杠杆”(减少举债经营)的过程中,温州金融改革无异于逆势“加杠杆”,“这是有很大难度的”。
  “地方金融改革试点的关键,是找准既有问题和改革核心。以温州为例,这一地区已经享受到了改革开放带来的红利,民间资本不断壮大,渐渐地,资本所有者不再满足于投资实体经济获得收益这一路径,转而采取高利贷、钱生钱等方式谋利,而当地众多小微企业由于资金不足,只能举债经营,最终,一条资金链拴住了很多人。因此,温州金融改革的核心,包括引导闲散资金开办民间金融机构、鼓励传统银行业贷款业务提升金融监管水平、促进实体经济由低端制造业向高科技产业转变,绝非政府为地方高利贷、经济脱实向虚买单。”吕随启同时认为,一些地区出现的资金链问题,应由组成链条的各个环节自主消化,不要总指望别人去救市。“政府的角色是引导资源合理配置,此前政策向东南沿海地区倾斜,今后应兼顾其他地区的经济发展,如果一个地区的风险被国家承担,是否会造成区域经济发展持续不平衡?另外,只有地方形成完备的风险控制和自救机制,才可能实现全国市场良好的风险控制和自救体系,否则政府越是干预,越是急于为地方补窟窿,就越是容易被地方所‘绑架’。从希腊债务危机绑架欧元区经济等事件中,我们也能得出这样的启示。”吕随启这样对本报记者表示。
  李稻葵也曾表示,温州的金改应该算是一个比较大的进步。但这个试点弄不好就会变成制度套利。“别人那里不能办银行,我能办银行;别人那里的利率不能动,我可以动,就占便宜了,这就是制度套利。温州金改是要搞制度创新,而不是搞制度套利。”
   
   
   
   
   
 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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